钟南山已鞠躬尽瘁
自从爸爸去世后,我每年都回湖北老家过年。
原本打算昨天回家,但微博热搜第一直接劝退了我:
新型肺炎已确诊571例。
我的老家——武汉,这次新型肺炎的源头,已经于凌晨两点封城。
截止发稿前,湖北省确诊444例,治愈28例,死亡17例。
恐怖的数字,还在成倍攀升。
这个春节,我只能一个人在北京的出租屋度过了。
当这场传染病遇上春运,灾难指数再次翻倍。
12月开始,新闻爆出肺炎疑似SARS时,我东北的朋友们就一直劝我:
怕死的话,今年就别去武汉了。
我说,岂止是怕死,我简直怕得要死。
别看我们年轻人平常寻死觅活,那真都是打嘴炮。
“人传人”的消息一出,瞬间就把药店的口罩买到脱销。
是的,这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。
但每次在传染病最危急关头,却总有一个悍不畏死的人,冲到最前面。
那个人,名叫钟南山。
就在刚刚,财新发出消息,病毒学领域专家管轶说:
保守估计,此次感染规模是SARS的10倍起跳。
如果这名专家的判断没错。
那么这次疫情的严重性,可能已经超出了所有人想象。
管轶,也怕死。
他说自己有心无力,悲从中来,无奈做了逃兵。
但84岁高龄的钟南山,却在5天前,一路生死逆行,冲到武汉防疫第一线。
一天时间内,在三个城市来回奔波。
当天航班已经买不到机票,钟南山和助手挤上一列五点的高铁。
临时上车的他,只能去餐车一角找个位置。
刚一落座就拿出文件研究。
连日劳苦,他累到仰倒在座位上闭目凝思。
到了武汉,他一下车就开始高强度工作。
了解疫情、研究防控方案、上发布会、连线媒体直播、解读最新情况……
一刻都不敢耽搁,一秒都不要休息。
好不容易挤出来一点时间,他接受白岩松采访,向公众解释新型冠状病毒的来龙去脉。
他没有丝毫隐瞒,坦诚告诉公众:
“新型冠状病毒大概率来自野味,确定可以人传人!”
一锤定音。
至此,武汉政府对疫情的暧昧态度,终于被彻底击破。
在采访里,钟南山呼吁大家没有特殊情况,一定不要再去武汉了。
但此刻的他,却在最危险的金银潭医院,和死神掰手腕。
这个动人的场景,让人不禁眼含热泪。
人民盛赞钟南山:鞠躬尽瘁,国士无双!
但他们不知道,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。
今天,我想带你深入了解钟南山。
他是中国的脊梁,是每一个90后都该追的星。
这次武汉肺炎,传播速度之快,覆盖范围之广,很难让人不想起17年前的非典。
当年,电视上每天播报最新的感染人数。
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,板蓝根抢购一空,学校全部放假……
有人说,这不过就是个肺炎罢了,没有必要如临大敌。
由于对病毒的轻慢,中国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:
医生没有采取最高等级的防护措施,导致一批批医护人员倒在了岗位上;
病人认为情况不严重,拒绝就医,结果出现超级传播者,死伤无数。
而那年的春运,更是加速了病毒的传播。
钟南山在广州医学院,接收了一位从河源市送来的肺炎病人:
持续高热、干咳。
肺部经x光透视呈现“白肺”(即双肺部炎症呈弥漫性渗出,阴影占据了整个肺部)。
使用各种抗生素却毫不见效。
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这不可能只是普通的肺炎!
一时间,死亡人数不断激增。
但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,又从何而来。
后来,中国疾控中心的洪涛,盖棺定论:
引起非典型肺炎的病原,基本可以确定为衣原体。
但钟南山深知,事情哪有这么简单?
他决定依靠自己的专业知识,站出来为人民发声!
然而这时,有人过来递话:有关部门已统一口径,你最好闭嘴。
那天,钟南山在父亲的坟前站了很久很久。
最终,他下定决心。
哪怕要扛再大的风险,也必须要对人民说真话。
2003年4月12日,钟南山牵头的联合攻关组宣布:
这根本不是衣原体感染,而是一种罕见的新型病毒。
这种病毒,传染性极强!
4天后,这一结果得到世界卫生组织正式确认。
那一年的中国,就像一架真实的《卡桑德拉大桥》。
火车正在朝绝地行驶,车外的人正在把窗户钉死。
而钟南山,是唯一站出来说出那句“皇帝没穿新衣服”的人。
随着非典疫情加重,民意沸腾,传言如野草般疯长。
怎么办?
钟南山陷入两难,他此前不和谐的声音,已经引起有关部门不满。
但如果一直不说出真相,还会有无辜的人民在疏忽中死去。
2003年4月10号,非典新闻发布会,中外记者云集。
所有人关注的焦点,只有一个问题:
疫情是否得到了有效控制?
旁边的人不断给钟南山使眼色。
但钟南山腰板挺直,宁折不弯。
铿锵有力的话语,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:
什么已经控制?根本没有控制!
举国哗然。
像一个黑暗闷热的屋子里,终于有人照亮了手电筒。
言无人敢言之语,担无人敢担之责。
苍生大医。
他的话惹恼了一部分人,但是铁一样的事实证明了,他是对的。
人心已决堤,他就是那个抗洪救灾的人。
所有人都在为他的勇气鼓掌。
但是我们却忘了,说真话其实每一个人都可以。
随着病情愈演愈烈,无数医护人员倒下。
“非典”极强的传染性,让许多人谈之色变,避之不及。
而此时的钟南山,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:
“把重病人都送到我这里来。”
淡淡的一句话,却无异于平地惊雷般“向我开炮”。
广东、深圳、香港来回转,他48个小时未合眼……
他不是神,他跟我们一样是肉体凡胎。
年事已高,加上长时间的熬夜工作,导致他左肺出现炎症。
然而身体刚好一点,他又立即赶回研究所。
在那一刻,我终于相信了这世上有超级英雄。
当危机来临之际,他没有红披风,只有一件白大褂。
却无比让人安心。
他从不肯在人前表现自己的疲累。
总是像个没事人一样,迈铿锵有力的步伐。
但当办公室人都走光时,他终于重重摊在椅子上,半天起不来。
他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,以院士名义负责任地讲到:
非典并不可怕, 可防可治。
一句话,就像是给笼罩在恐慌中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。
钟院士说的话,我们信!
他提出天才般的“无创通气”非典治疗方案。
采用鼻部面罩通气,增加氧气吸入量。
当病人病情加重时,适当用类胆固醇或皮质激素。
重症患者需要将气管切开。
这种治疗手段,在医学界普遍认为是大忌。
但亲历过78年真理大讨论的钟南山,坚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。
很快,他的创举被验证,重症病死亡率得到有效控制。
他与医护人员连续奋战193天,将最后三位非典患者送出医院。
出院率达93%,堪称世界医学史上的伟大奇迹。
2004年,他当选“感动中国”十大人物之一。
面对荣誉,他再次淡淡地说了一句:
“其实,我不过是一个医生。”
从出身来讲,钟南山的一生,可以说历经坎坷。
他在中国最动荡的十年里,经历过无数难以言说的苦难。
父亲钟世藩,曾在国民党政府医院,担任过领导职务。
于是,钟南山被打成“走资派的走狗”“反动学术权威的后代”。
母亲廖月琴不堪红卫兵与大字报的羞辱,愤而自杀。
在经历如此非人般的折磨后,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。
1979年,已经43岁的钟南山,报名参加了改革开放后第一次公费出国留学考试。
在无数人里,脱颖而出。
但他没想到,英国爱丁堡大学弗兰里教授的一封信,给他彻底浇了一盆冰水:
按照英国的法律,你们中国医生的资历是不被承认的。
所以,你到医院进修不能单独诊病,只允许以观察者的身份查房,或参观我们的实验室。
所以,你别想在我们这儿进修两年。
最多八个月。
钟南山懵了。
弗兰里教授的信,就像他在英国求学生活的一个缩影。
院里所有人对他态度冷漠,就因为他是中国人。
钟南山咽不下这口气。
他下定决心,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中国人的能力。
一次查房,遇到一位患肺原性心脏病的亚呼吸衰竭顽固性水肿病人。
他根据病人病史,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,判断出病人为代谢性碱性中毒。
弗兰里将信将疑,最终还是说:“按照中国医生钟南山的治疗方案办。”
四天之后,病人中毒者症状完全消失。
从此,院里所有同事,都对这个来自中国的医生刮目相看。
求学期间,钟南山废寝忘食,硕果累累。
他对呼吸系统疾病的防治研究,取得了6项重要成果,完成7篇学术论文。
其中四项分别在英国医学院研究会、麻醉学会及糖尿病学会会议上发表。
基于这样的成就,爱丁堡大学极力挽留他,但钟南山却说:
“是祖国送我来的,祖国正在需要我,我的事业在中国!”
经历过10年动荡,不受待见的他,本有理由比任何人都恨这个国家。
但即使受了再多委屈,依旧抵不过赤子之心,楚囊之情。
他这番话,让人鼻酸的同时,更由衷敬佩。
1月20日,84岁的钟南山上了电视。
看着他老人家身体依旧强健,人民感慨,此乃家国之幸。
但我却无比心疼他。
若是下一次疫情爆发,我们还要等钟南山吗?
秦人不暇自哀,而后人哀之;
后人哀之而不鉴之,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。
这一次,又是钟南山院士第一时间站出来,告诉公众防御措施。
在随时可能被传染的病房里,他再次将生死置之度外:
医院是战场,作为战士,我们不冲上去谁上去?
鲁迅说,我们从古以来,就有埋头苦干的人,又拼命硬干的人,有为民请命的人,有舍身求法的人。
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“正史”,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,这就是中国的脊梁。
有人一转身,为国奉献已是一生。
钟老,你是民族的担当,中国的脊梁。
不计报酬,无论生死。
试问大海碧波,何谓以身许国?
青丝化作白发,依旧铁马冰河。
大圣,此去欲何?
踏南天,碎凌霄。
若一去不回……
便一去不回!
来源:原创 勇博啊 青年大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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